我認為自己身邊的環境就像是被千百種不同的元素拼湊而成的巨形空間裝置,可以是蒙太奇的,細看之下又有超現時的怪誕。然而在文化資源流動極度頻繁的現在,真的是「什麼都有,什麼都賣,什麼都不奇怪 !」,這樣的淺移默化之中,地表被不斷拉平,現代人對「地方」的感受也日益薄弱。這一切感覺就像一些飄洋過海的文化零件被潮水一波一波被打到這個小島上,然後淤積;而我的創作之於此,就是在把這些淤積的零件在我的作品中重新組合成一個新的景緻。
在這個 「造景」的過程中,我嘗試從日常所見的地景環境中,搜尋一些瑣碎的符號,而這些符號,通常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物件,之後再利用這些物件,去造一個非自然、非都市的風景;在這當中,一切似乎合理,但又無法在經驗中被找到;好像哪裡都是,又哪裡都不是。
這些造景在畫面中被以窺探的或是障蔽角度觀看,因為我認為這樣不存在的場景,其實具有如世外桃源般的神祕姿態,然而這看似無人的風景,卻處處是人類留下的痕跡,例如一年到頭都可以看到因應某些活動或節慶的佈置、妝點,但這些裝飾,卻隱隱地透露出對環境的不適應,這種無感的場合,某種程度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祭典儀式,甚至是一場哀悼會。另外,畫面中常常出現一些被橫向移植的景物,就像劇場的道具,具有某種臨時性和虛構性,進而產生一種曖昧的模仿狀態。
這個造景系列,像是自己對生活環境的反芻,其實是非常個人的,因為自己在這樣物質化、符號化的生存環境中,實在很難閱讀到一個地方的精神,但它卻帶出了一個新的視覺、觸覺、氣氛和一些末梢神經的感受,這是我發展這個系列最主要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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